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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和仪同天乾在一起,终究还是有些非议的。

    方子游不太精神地趴在侠士身上,闷闷的也不说话,这可跟他平时不同。侠士一边替他处理事务,一边反手摸了摸他的头,蓬莱小公子的身上带着好些花里胡哨的装饰,眼角贴了鲛泪般的湖蓝宝石薄片,连发间也点缀着打磨精巧的金饰,摸上去不小心还会剌到手。

    侠士顺毛顺得熟练了,轻松避开发饰去摸他柔亮光滑的头发,眼睛还盯着手中的纸页,嘴上说:“怎么了,出去一趟人都蔫了?”

    方子游还是不说话,脑袋搁在他肩膀上,从背后紧紧地抱着侠士,他的视线缓慢而仔细地逡巡,一寸寸摩挲过侠士的身体。他和自己穿得不一样,毕竟是江湖人,常年在外摸爬滚打,衣服是耐脏的灰扑扑的颜色,手腕处也缠着便宜的绑带,没有花纹繁复的绸制手套,也没有仙带飘飘的漂亮衣服,侠士好像随时准备出去跟人打一架,一点都没有穿得矜贵文气点的意思。

    就跟旁人说的一样,他和侠士似乎是两个世界的人。江湖中人结交朋友不论出身地位,可处情缘就不大一样了,没有人会想到蓬莱的少主会跟游历四方的侠士在一起,就连方子游本人都不太想得到,侠士跟阵云似的,说云还是抬举了他,他根本就是一阵风,看不见摸不着,更遑论捕捉他。

    他侥幸把风留在了自己身边,一股脑地把他认为好的都塞给了对方,敕溟虎符、七枚的身份……可直到今天他听见几名蓬莱弟子的闲谈,他才知道旁人都是怎么看待他们的。

    和仪的体质,注定他们不会一生只归属于一个人,既不能标记别人,也不能被人标记,那些人窃窃私语也大抵从这方面入手,说和仪终究与天乾不契合,或许今日因情深义重而结为伴侣,来日遇到合心意的地坤又怎么办?哪怕什么危难都没有,不能标记就是不能标记,离深切的、真实的亲密始终隔着一箭之遥。

    如果此处有旁的天乾或者地坤,就会知道这屋子里的天乾威压有多么可怕,然而侠士无知无觉,在没听到方子游的回话后,微微侧首亲了亲他的脸颊:“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?”

    他放下了手中的公务,捧过他情缘的脸仔细看,方子游不大自然地垂下眼睫,遮住他那双琉璃般碧蓝的瞳子,他生得不可谓不俊美,又被那样多繁复精致的玉石金饰簇着,是顶顶显贵的小公子,侠士被事务折磨得有些麻木的心重新活了过来,忍不住捏了捏他右耳上的耳坠。

    这样亲昵的举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方子游不安的心情,他本来就不会拘着侠士,会受那些闲言影响也只是怕自己不够好留不住对方。可哪有人对自己爱的人没有独占欲,更不用说他还是个天乾,理智知道是一回事,感情占据上风的时候又是一回事。

    他磨磨蹭蹭地回答:“我情期好像快到了。”

    他也没有说谎,算算日子就在这两天,天乾情期的时候信香根本收敛不住,还容易暴躁动怒、敏感爱哭,怎么麻烦怎么来,他通常都是自己服用敛息散然后在屋子里闷上两天,避免伤害到其他人。

    跟侠士在一起后,方子游也没有和他说过天乾情期时有多渴望伴侣在身边,毕竟敛息散只是收敛气息,理智还需要自己控制。

    他没有把握不伤害到侠士。

    “啊,说到这个……”侠士温暖的手掌抚摸着方子游的脸颊,语气听着有些飘忽,“我在想,你这一次的情期,要不让我陪你吧?”

    方子游倏地抬首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语调并不严厉,但毫不犹豫的拒绝还是让侠士瑟缩了一下,怎么就拒绝得这么干脆?但腰上的手臂明显收得很紧,侠士不合时宜地想,嘴上说着不要,身体却很诚实。

    他嘴角翘起来,轻挑地勾了勾方子游的下巴:“你觉得我打不过你?”

    确实不一定打得过,但被情期影响失去理智的方子游,他还是有七成把握放倒的,况且他目的根本不是跟对方打架——

    “还是你知道会发生别的事情?”

    他故意将声音压得低沉暧昧,热气呼在方子游的脖子上,令后者呼吸蓦然加重,却不仅仅是因为被撩拨,还有撒谎被发现的心虚。

    侠士是和仪,对天乾和地坤情期时是何种情状一无所知,方子游告诉他会变得暴躁易伤人,他也就信了,老老实实地在情期远离他。直到他在蓬莱的知交方轻羽无意间问他是不是打算和方子游掰了,怎么情期也不陪着对方,他追问之下才知原来天乾情期是极其渴望有人陪伴的。

    有地坤为伴侣的天乾还可以靠着沾染信香的衣物勉强安慰自己,方子游什么都没有,没有情缘在身边,更没有信香——和仪几乎没有气味,他大概只能用被子把自己团成粽子,眼巴巴地等情期过去。侠士自顾自描画出这样的场景。

    “什么别的事情,我听不懂。”方子游稍稍松开双臂,侠士索性在他怀里转了个身,一双润亮的黑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那么可爱、那么游刃有余……

    他喉结动了动,仗着侠士肯定不会对他生气胡言乱语:“你是不是听别人瞎说什么了,我那段时间真的很容易生气,受点刺激就想打人,很危险……你不要靠近我。”他说着,鼻尖微微发酸,竟然被自己的言语煽动得有些委屈。

    侠士忍俊不禁:“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,子游,你怕伤害到我,是担心会出手伤我,还是……”面庞些许热烫,侠士用食指挠了挠方子游的掌心,将未尽之意用这狎昵举动传递过去,后者猛地攥住他手腕,他力气没收住,侠士感觉骨头被挤压得有点痛,但仍笑着,眼睛含蓄着热切,盈盈望他。

    方子游已经完全听懂对方的意思了,可他犹豫着,不敢答应。和仪的身体构造并不适合与天乾亲近,他同侠士缱绻的次数寥寥可数,除了第一次他没有经验在对方身体里成了结,后面都老老实实地在快成结的时候抽出去,侠士根本无从体会天乾的欲望会有多强烈、多可怕。

    “答应我吧,我想陪着你……好不好?”侠士的鼻尖跟他挨着,擦着他的嘴唇说话,他轻轻的尾音落下,便主动吻上自己漂亮的天乾情缘,用舌尖描摹对方的唇形,哄骗着他答应自己。

    方子游不由自主地搂紧了他的腰身,那样柔韧的一截,他见过侠士与人比武时下腰的姿态,也曾亲手握着将对方的身体带向自己……他的天乾气味愈发浓重,紧密地笼住了侠士,想再收回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——方子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情期提前了。

    “小戎……”他轻轻呼唤了一声,托住侠士的后脑,加深了这个吻。他的手不安分地扯掉侠士的腰带,探进衣襟里胡乱摸索,后者被这猝不及防的亲近惊得束手无策,慌乱地去捉方子游的手。

    “子游?不是现在——哼嗯……你、别摸,哎……”侠士勉强向后仰头挣脱愈发深缠的吻,气喘吁吁地握住方子游的手腕往外掰,“你怎么了?一会儿要有人来。”

    方子游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湿漉漉的,脉脉含情地盯着侠士,又可怜又说不上来的深邃……侠士背脊窜上一股寒意,他强行忽视掉,拇指按在对方再度想靠近的嘴唇上:“你要是想要,等到晚上再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等不到。”方子游一口咬住了他的拇指,尖尖的虎牙侵略意味十足地磨着,“我的情期已经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要陪我,不许反悔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方轻羽跟侠士约好了下午见面,他虽然是旁系一脉的弟子,但毕竟武学天分不错,又是少门主七枚之一小戎的至交好友,如今也升到了掌事弟子。

    然而他本人并未对此感到多少殊荣,反倒因出海游历的时间被迫缩减更加郁郁,本就清冷的性子愈发难以接近。可心事归心事,该承担的责任方轻羽还是会承担的,他此次来找侠士,就是为了商讨蓬莱四宗遴选弟子的事宜。

    侠士既然被任为七枚中的小戎,在蓬莱也有自己的住处,只是他一来顾虑自己本非蓬莱门人,二来常年在外游历,挑的院子便偏僻窄小了些,现如今跟方子游在一起了,两人更是睡在一块,他自己的院落就变成了处理公务的场所。

    方轻羽来此处不知多少回,熟门轻路地推了门喊侠士的名字,可奇怪的是无所回应。他疑惑地往里走,忽然闻到了天乾躁动满溢的信香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,脚跟生了根似的不敢再往前走,瀛霞叼着一叠书纸飞到他肩上,方轻羽取了一瞧,满满当当的遴选流程和备用方案,附着一张明显就是匆忙写就的纸条“明日细谈”,那字哆哆嗦嗦,骫骳无骨,也不知是在何种情境下写就。

    方轻羽攥紧手中纸张,心里骂骂咧咧又不知道该说他们俩中的谁好,最终轻啐了一句“还不如掰了”,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院子。

    屋内,侠士跪趴在地板上,他的腰腹被方子游圈住,用力地往上抬,天乾过分粗硕的性器登时进到不可思议的深度,他挣扎着抓挠了几下地板,小腹因过重的力道留下可怖的深色红痕。方子游还嫌不够,又抬起他的一条腿向后攀折,这样一来侠士的着力点除了他剩下的那条颤颤巍巍的腿,就只有被磨到发疼的手肘。

    “你听到了吗,他被气走了。”方子游摸了摸他的腹部,原本平整的肌肤被顶得凸出弧度,抽插之际消隐又浮现,昭示着侠士在经历怎样的侵犯,他满意地扬起唇角,看上去仍是开朗活泼的模样,目瞳中却隐隐藏匿着狂热与可怕的占有欲。

    他的小戎……他一个人的小戎……

    方子游着迷地去吻侠士的背脊,那处流畅白腻,凹下去浅浅的窝,随着他的动作细细颤抖着。侠士已然没了多少神智,勉强听进去方子游的话,又勉强辨识出是什么意思,后知后觉地臊红了脸,噙着泪摇头,方子游仍在孜孜不倦地顶他的生殖腔,和仪的腔口不比地坤,总是紧闭着,被硬挺的性器凿了几个来回,早就红肿起来,可怜兮兮地敞开一条小缝。

    侠士忍耐不住痛,口齿不清地求饶:“子游……你让我缓缓,我们别在这里……哈啊!…啊啊啊……”体内的异物忽然挤进腔口里,饱满怒胀的茎首卡在那圈嫩红紧窒的软肉,硬生生肏开了和仪的生殖腔。侠士顿时两眼一黑,四肢发软地瘫在地板上,方子游捞着他的腰让他没有摔得太惨,可胸口还是痛,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破皮或者别的什么伤口,也根本没时间去查看。

    他们本来只是在桌案旁亲,方子游的手越过他准备把那些碍事的公文都扫到地上去,被侠士惊叫着阻止:“别动!我理了好久。”蓬莱小公子这种时候也没了法子,只能咬着牙把人推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因着此处只作处理公务用,小小的书室尚未铺上地毯,也未有惯用的润滑脂膏。侠士被方子游结结实实地亲了许久,衣服胡乱地堆在手肘脚踝,又稀里糊涂地被他翻了个身,跪在地上任由天乾抬高他的臀,湿润柔韧的舌头触及紧闭的穴口,侠士惊得一个哆嗦,反应过来后慌乱地向前爬,又被方子游捏住脚踝拽了回来。

    情期的天乾是控制不住力气的,脚踝上立时多出一圈青痕,侠士吃痛,又被后穴作乱的那根舌头掠夺去注意力,湿漉漉的舌尖推进窄小的洞眼,又舔又吮,甚至听得清细微的水声。他阳心浅,被舔得穴肉止不住地收缩,只有咬住衣袖才堪堪吞回呻吟。

    他们从来没在白日做这种事,还是在审阅公文、与人小谈的内室,侠士心中本来就羞耻,又被方子游用这样超出他心理界限的方式润滑后穴,脸红得简直能滴血。

    他不是天乾,不晓得这时候天乾有多不容忤逆,口不择言地企图与情缘好好商量:“你有没有可能再忍忍?我跟轻羽约好了下午要——啊!”他的腰臀弹跳了一下,方子游竟然在他的屁股上咬了一口,牙印成圈陷在他挺翘的臀丘,好不惹眼,天乾对他无知无觉的伴侣发出警告:专心点。

    到最后润滑也没好好做,把穴口舔软了,方子游插了两根手指进去草草捅了几下,就急躁地握着阳具抵在瑟缩的穴口,他喘着气,哄侠士配合自己:“好小戎,我想进去……你腿张开点。”

    侠士心中惴惴不安,方子游从来都是妥帖地把入口扩张到能容三四指,才小心翼翼地将阳物塞进来,是以他那处生得粗长,侠士也没怎么受苦,如今这样仓促……可他又不知怎么拒绝子游,或者该说本也不想拒绝,只是终归有些怕,两腿颤颤地分开些许,就感觉硬挺饱满的阳首推开湿软嫩紧的穴肉,强势地挤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唔嗯……哈啊、啊……”他竭力地放松着身体,咬住下唇在心里麻痹自己不痛,可那物不晓得他忍得有多辛苦,蓦地插到了底!侠士一下子被逼出哭叫,仰头费力地喘息着,身下的布料也被抓皱,跟他的人一样被弄得乱糟糟的。

    方子游把他抱起来让侠士整个人坐在他怀里,埋在他颈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状似贴心地说:“不是说轻羽要来嘛,写张条子告诉他你现在没空。”

    他面前是宽长的书案,先前写到一半的批文如今墨痕都干了,方子游随意取了张白宣,搁在侠士面前,亲了亲他的耳垂:“来。”

    要怎么写呢?他才落笔方子游就握着他的腰往下按,小腹又涨痛又习惯性地讨好阳物,被强制推开的穴肉怯怯殷勤,吮吸裹缠着抽插的性器。笔锋落在纸上晕成墨团,侠士的指尖都在颤抖,他快要抓不住笔:“我…我写不了,子游……”

    被这样作弄着,他终于迟钝地感觉到些许委屈,眼眶里蓄着的泪水簌簌落下:“你一直在……顶,咿啊……我都……”

    方子游从背后握住了他的手,带着他纵意写出四字:无心杂务。他都不知道方轻羽过来谈什么,就敢写“杂务”,侠士因水雾迷蒙的眼睛甫一看清了这四字,恨不得当即晕过去:“你怎么能、不行……!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行?”方子游与他十指相扣,下身挺送得愈发深重,直撞得案几摇摇晃晃,上面堆积的文书也岌岌可危,“告诉他……你现在只想与我欢好,其他什么都——”

    侠士扭头含住他的唇舌,面颊濡湿的水痕也贴到他脸上,湿湿凉凉的,方子游呼吸一滞,在他唇肉上舔咬了两口,又勾着他软舌痴痴纠缠,好会儿才稍稍餍足地松开,重拿了张纸摆到面前。

    他嗅着侠士头发的气息,嘟嘟囔囔:“喊什么轻羽,叫这么亲密,我才是你情缘……”

    “怎么想他不想我……”他蹭了蹭,两只手环紧了侠士的腰。后者不敢再拖,勉力写了几个字,具体写了什么脑袋也晕晕的,只知道最后一捺落下,方子游抽走了他手中的笔,复又按着他跪趴在地板上,问他最喜欢的人是谁。侠士头晕脑胀,还要哄难搞的情缘,一迭声地说“你”“是你”,又喊他的名字,他被肏得声音都哆嗦了,咬字也不大清晰,可方子游反倒满意,俯下身亲昵地说:“我也好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有他这一句,侠士就跟忘了刚刚怎么被一边顶弄一边忍着耻意写字似的,深受感动地抽抽噎噎,随着他胡来。方轻羽来了又被他俩气走,他也没有心力去管,侠士被他黏人的天乾情缘肏着生殖腔,疼得生出清醒几分,他终于意识到一个被他忽略的、可怕的存在——结。

    天乾的结会卡在生殖腔里,足有一刻钟,确保把伴侣的孕腔灌满,与此同时没有结契的天乾会在这一阶段进行标记,咬破地坤的后颈腺体注入自己的气息。

    方子游已经把前端塞了进去,他的阳茎对于和仪的甬道而言粗长得可怕,侠士本就勉力承受,现下被捅进生殖腔里,腰腹酸涨得不行,腔口泌出一大股清液,以期捅干间能减轻痛楚。

    他从来没有被这么蛮横地打开身体过,方子游还在往里捅,和仪未曾发育的窄小孕腔几乎要被他捅穿。侠士挣扎着拒绝:“可以了……不能再里了、呜啊啊啊——!”方子游猛地一个深顶,小半截阳物挤进孕腔中,那处紧得要命,又热又嫩,才肏进去侠士就一副快要坏掉的模样。

    方子游微微抬起他那张满是情欲、几乎崩溃的脸,着迷地亲了又亲,喘着粗气说:“没事的小戎,一会儿就过去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摆明了在撒谎,侠士意识恍惚地摸到自己的小腹,他肚子都快被顶破了,甚至可以隔着薄薄的皮肉摸到性物的形状。方子游抱着他在光裸的背脊处又亲又咬,不知插进抽出了多久,终于卡进他腔口内成结。

    大股大股的黏热精液冲刷着他的内壁,侠士已经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两下,无力地任由天乾咬破他的后颈。

    然而这场标记注定徒劳无功,方子游的气味短暂地在侠士的腺体里停驻片刻,便无望地散开,他情欲上头,此刻也忘了侠士并非地坤,执拗地又咬了上去,和仪的后颈被他糟蹋得血肉模糊,可怎么闻也只有那股淡淡的水气味道,像清晨林间的薄雾般难以捕捉。